未婚生子背后,藏着无法面对的人生之痛。《余震》说透脆弱的人性

kuaidi.ping-jia.net  作者:佚名   更新日期:2024-07-04

在幸福的岁月中,一个人有太多闲暇的时间和心情来打造自己的人设。可以用无微不至的关怀成为一个慈母,可以用温柔的体贴成为一个娇妻,可以用孝顺的行为成为一个孝子......

浮光掠影中,乱花渐欲迷人眼。那些人设常常代替了真实的人性。迷蒙中让别人,甚至让自己都无法分辨虚实。

面对大地震带来的天灾,母亲元妮要在两个孩子间做出生死的抉择,这是对人性莫大的考验。 元妮凭借本性做出了选择,却在这次残酷的选择中遭受到了良知的折磨,而被放弃的姐姐方登,也用一生来承担了选择的结果。

《余震》是旅居加拿大的华裔女作家张翎的中篇小说,后被冯小刚搬上大屏幕,改名为《唐山大地震》。书中的世界更为灰暗,相比之下,电影的改编似乎更能够让人接受一些。

故事的开头,是做过铺垫的。元妮将家里仅有的一个西红柿给了弟弟方达,方登眼巴巴地看着却没有吃到。

毫无疑问,元妮爱方登,也爱方达。 不过,无论如何宣扬自己会“一碗水端平”的父母,其实都无法做到公平对待每个孩子。

偏爱某个孩子的理由千奇百怪,或许是弱小的最得关爱,也可能是强壮的最得喜欢。或许是长得美的让人欣赏,也可能是丑陋的反而让人心疼。这样的偏爱可能是动态的,也可能是常态的,人的感情是最无法捉摸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大地震将两个孩子压在一块水泥板的两端,按照救援人员的判断,救了一个,另一个必死无疑。

元妮是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两个孩子中的任何一个舍去性命的。可是上天出的难题是,让她在两个孩子的性命中取舍一个。

这就像《苏菲的抉择》中的情形一样,苏菲要在两个孩子中选择一个活下来,而另一个必须被送去毒气室。就在交出女儿的那一刻,苏菲的灵魂崩溃了。

元妮犹豫了很久,还是依据本性选择了弟弟方达。 显而易见,这个选择是因为方达是男孩,可以传宗接代。丈夫已经在地震中死去后,给方家留下一条根几乎是母亲必然的选择。

这样的选择基于传统的观念,也基于母亲一贯对儿子的偏爱。在生死一线的极端情况下,没有人能够责备母亲的选择,除了那个被放弃的孩子。

听到母亲说“救儿子”,方登放下了手中敲击的石块,流下了一滴绝望的泪。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方登幸存了下来。当她在倾盆大雨中,从尸堆里爬出来时。那滴绝望的泪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里。

方登被身为军官的养父母收养后,成长的环境非常优越。养父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她,电影中有一个细节非常感人。方登半夜做噩梦喊叫了起来,养父穿着大裤衩就跑到她的房间来安慰她。

养母责备他在已经长大的女儿面前不注意形象,而养父不满于养母对他人格的不信任,夫妻争吵了起来。

从这里可以看出,养父是把方登作为自己亲生的孩子来疼爱的。在孩子遇到危险时,亲生父亲一定是先考虑孩子安危,而不是自己穿戴整齐后,再来关心孩子。

而养母对待方登的态度,是有所保留的。思想上,她很想把方登当作亲生女儿。行动上,她却无法像对待亲生女儿那样对待方登。

对于方登来说,因为从小就被亲生母亲抛弃, 具有典型的”被抛弃心理”。“我是不应该被重视的,我应该被抛弃,我不值得被爱!”。这样的心理使得她与其他人很难建立稳定、可靠的亲密关系。

她潜意识里自恋非常严重,渴望亲密关系,却又害怕关系的丧失带来痛苦。因此会“故意”制造让别人愤怒、抱怨、远离她的事件,目的是“在别人抛弃自己前,自己先抛弃别人”。事实上,在意识层面她自己是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她还以为是别人的问题。这样的恃宠而骄是自卑和不安全感的表现。

方登与养母都无法全身心信任对方,因此之间有隔阂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方登上大学后,遇到了恋人杨志,不小心怀孕了。

杨志没有经历过生死和被放弃的痛苦,他永远也理解不了,为什么大多数女孩都可以去流产,而方登是绝对不可以的。

他对待孩子的态度,让方登对他失望以及,将她被母亲抛弃的恐惧和愤怒激发了出来。于是,她选择了远离杨志,放弃学业,独自生下了孩子。

方登刻骨铭心的经历让她鄙视抛弃自己孩子的行为。她把孕育中的生命当作了她自己的投射,如果将这个孩子流产掉,她将成为她最恨、最鄙视的那种人,这是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方登一个人销声匿迹了多年,她自己后来跟养父解释的是,不想让养父担心。实际上她应该是害怕养父对她失望。在她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养父真正把她当作女儿,付出了一个父亲的全部。

方登无法和他亲密如父女,却更希望在他面前证明自己,成为让父亲骄傲的孩子。未婚生子,显然是个丑事,她远离父亲,也有着心存愧疚的原因。

电影中,方登参加了汶川地震的救援。亲眼目睹在这样的大灾难下,母亲为了保住女儿性命而不得不同意截去女儿双腿的纠结。

身临其境,方登将自己代入母亲的角色,深深感受到抉择的艰难和无奈。于是,她原谅了母亲,与执拗了多年的自己和解了。

她再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是非常催人泪下的一幕。元妮表面风轻云淡,但是手抖得连饺子皮也捏不上。

多年来内心的愧疚,让元妮有了跪地乞求原谅的一幕。方登活了下来,让元妮备受折磨的心得到了救赎。方登也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反思,她的逃避和不和解不仅仅是对自己的折磨,也是对母亲、弟弟、养父、养母所有人的折磨。

方登从“被抛弃情结”中走了出来,有三个关键因素:

1)养父对她如亲生父亲一样关爱,让她的内心得到了爱的滋润。在成长的过程中,逐步抚平了心中的创伤。

2)做女儿的时候,她是被抛弃的一方。而她做了母亲后,能够从另一个角度审视元妮的抉择,从而理解了抉择的艰难和不舍。

3)汶川救灾时,目睹他人的苦难,对极端情况下的人性有了更多的理解和包容。

电影《唐山大地震》是个大团圆的结局。所有人都冰释前嫌,获得了解脱。而小说《余震》更为灰暗,方登受到养父的性侵,和丈夫分居,一生笼罩在被抛弃的阴影中。

人生中充满了不确定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面临失去。现世安稳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期待。

在生与死、得与失的抉择中,每个人都是艰难的。站在不同的角度,会让自己有不同的理解和感悟。人生之痛,只能自己慢慢咀嚼和救赎。尽管生活苦难颇多,坚强地活下去就是对人生最好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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