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酒》年少轻狂 第五章（5）

杋桭挣脱了麒麟的利齿，强大的后挫力使他滚出去5米开外，他随手从长衫上扯下一块布，准备包扎伤口。麒麟迈着稳健生风的步伐向杋桭走来，杋桭倒也不怕，只见麒麟抬起脚掌轻轻地放在血流不止的伤口上，伤口竟奇迹般地愈合了。麒麟低下他那高贵的龙头，使杋桭骑了上来。杋桭伸手将坐在石头上已经看呆的一人一兽拉上麒麟背，麒麟抖了抖鬃毛，抬爪前往杋桭的住处。

　　杋桭的地盘，养他一个麒麟还绰绰有余。麒麟路过学堂时，将玄浪和夜狐放了下来，据玄浪说他要再去逮些鱼给他家夜狐好好享用一番。

　　落落晨星，斜雨竹林，桃花灼灼，清风渺渺，芳华漫，轻纱掩面，浅笑盈盈，所谓一眼万年。麒麟等了好久。这世间最难不过徒手摘星， 欲而不得。麒麟当年眼睁睁看着少君被乱世鲜血洒满全身，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在九天梵瀑的悬崖边。麒麟在月华下烈眸似星河，赤色的鬃毛仿佛万支火箭，天上皎皎的明月不知为何，竟映得这两个身影有些萧瑟。“你是叫杋桭吗？”麒麟小心翼翼地问道。“嗯。”少年面色平静如水，麒麟从里面看到了当年神君的影子。执笔流年，笑看白翎如恍；泪过千行，醉话一纸墨殇。“杋桭？”“嗯。”“你可知宗政氏？”“自然知道。”“宗政氏的宗政逸你可曾听说过？”“嗯，早就下落不明了吧。”麒麟试探地问了一问，果真是忘了吗？“这九天梵瀑本是白羁派的地盘，但在万年大劫，白羁派内战后这里就消失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嗯？史书里没有这一段的记载啊。至于这里，乃是我师父白先生的住所。”麒麟发现，当年从白羁派逃出来的或许不止他一个。“怎么了吗？”杋桭还是不明所以。“没事，好奇而已。”现在或许还不是让杋桭明白的时候。杋桭隐约从麒麟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一人一兽各怀心思，双双沉默不语。

　　人成各，今非昨，春如旧，人空瘦。当时少年春衫薄，打马斜倚桥，满楼红袖招。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宗政煜杰跨着麒麟硬生生用鲜血洒出了天下，麒麟，是要守护宗政氏一辈子的。

　　“喝酒吗？”杋桭广袖轻挥，手上蓦地多出一瓶琼玉。他好像自问自答，见麒麟不语，便把酒放在麒麟脚边，暗月凝步人生路，又染离愁，惶恐时分，惟有举杯自消愁。他独自仰天一笑，一饮而尽。花开花落花常在，缘来缘去缘消散。盏茶笑阡陌，杯酒恨平生。纵使敌不过满城烽火红颜白骨，敌不过三千青丝韶首白华，他还是他。忘了前世，他还是他。新城已无流少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却是自成风骨难笔拓。麒麟看了看醉倒的杋桭，或许，这就是命。千杯尽，一笑泯恩怨。叹红尘，风雨路三千。“我帮不了你什么，这一切的一切，终归仰仗你自己。”一念繁华一念灰，独行独吟，携茶淡饮，孤绝如初，斟酌无言。2000年前的情景至今还不是历历在目？麒麟化出人形，拿起酒壶倒入口中......

　　生死如何？不过是一言道破。 梦醒如何？不过是假寐一场。 凄凉如何？不过是人走茶凉。 孤独如何？不是依旧 如此。 爱恨如何？不是失心落魄？ 落叶飘落，秋心岂为此所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