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 英语单词的秘密（3）：词汇和语法

我们每一个正常人，都至少会一种语言，比如汉语，比如英语，比如日语……就语言本身的结构来说，语言是由词汇和语法构成的系统。世界上任何一门语言都是这样。

在讨论词汇之前，我们先要了解什么是词（word, lexis）。

在英语的学习中，无论听、说、读、写，都必须要用到词。现代语言学的创始人之一、瑞士著名语言学家费迪南·德·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曾说过，语言是词的语言，词是语言的机构中某种中心的东西。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门语言的学习，实际上都应该以词为中心。

然而，我们天天使用的词究竟是什么东西，语言学家们却有各自不同的说法，目前对词的一个简明的定义是： 词是在口语和书面语中能独立、自由使用的并具备完整意义的语言的最小单位。

现在我们来讨论什么是词汇（vocabulary, lexicon）。

顾名思义，词汇就是语言中词（word, lexis）的总汇。比如我们用的现代汉语，其词汇就包括“我”“爱”“中国”等等全部的现代汉语的词。显然，词汇是一个集合概念，它指的是某种语言（有时也可以指某个特定范围）的“词”和“短语”的整体。词汇不等于词，词只是构成语言词汇的单位。一种语言虽然有成千上万的词，但却只有一个词汇。

说到词汇，我们常常会说到“词汇量”（vocabulary，all the words that a person knows）。我们说某个人词汇量（vocabulary）大，就说这个人掌握的词语多。人总是很喜欢作比较，这就需要一个可以量化的参数。词汇量就是一个判断学习者语言水平的重要参数。

前面我们说过，英语是世界上词汇量最大的语言。据统计，当代英语词汇约在一百万个左右，英语本族语大学本科生掌握的词大概在2万左右，据推测，受过教育的成年人掌握的词应该在5万以上，多的可能有25万。但如果说要掌握一百万，这个还是算了吧，完全没有必要。

我们再来看一下中国人掌握的词汇量。

大学非英语专业的本科生，一般要求掌握4500个单词700个词组，较高要求是5500个单词和1200个词组，这个时候可以去考研了。而较高要求是6500个单词和1700个词组，这个水平六级和考研分数应该还不错。然而，和2万这个数据对比，中国的学生掌握的词汇量其实是远远不够的。

根据《英汉大词典》（1991）“英语能力自测”的说明，如果词汇量不足6000，可视作只有英语本族语小学生的词汇能力；如果词汇量在12000和18000之间，可视作英语国家受过普通教育而且能进行较高层次阅读的人的词汇能力。

所以，当你看到市面上一些吹嘘说掌握多少个词就能搞定英语的书籍或者课程的时候，可长点心。6000词掌握不了，你的水平只相当于英语国家的小学生。去学那样的课程，你还真不如买本单词书，abandon，abandon地背下去。

关于词和词汇的基本理论，我们还需要做一些深入的讨论。不过，如果不是做语言学研究，深入的探讨完全没有必要。什么是词？什么是词汇？我们不需要知道得很清楚，因为英语的词和词汇，都已经写在词典里了。

语法是词的构成和变化的规则以及组词成句的规则的总和。

这么说或许有点抽象，打个比方，词汇就像是建筑材料，砖头水泥之类，语法就像是建筑规则。一栋语言的大厦要想建立起来，需要砖头水泥，也需要建筑师使用建筑规则去将材料组织起来。

明白了词汇和语法的含义，当我们面对某些人所说的“英语学习方法”时，就可以有一个准确的判断了。

比如说，有些人认为“学英语就是背单词”。显然，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光背单词是学不好英语的。我想应该有朋友遇到过这种情况：单词一个个拎出来，好像都认识，可是整个句子的含义，却模模糊糊，搞不太明白。

这种句子，很多人把它称为长难句。而要解决长难句，目前的方法只有一个，语法，运用语法知识去分析句子结构，理清句子的主干枝叶，然后获得对长难句的准确理解。

但是有人说：“学英语不需要学语法！”

这种观点的论据，大概就是：英国人不用学语法就能说好英语，所以我们不用学语法也能学好英语，就像我们中国人不用学语法就能说好汉语一样。

甚至还有偏激的观点认为：语法是学习语言的第一障碍。

对于这种观点，我不想多说什么。还是那个比喻，语法是是构筑语言大厦的建筑法则。你对这种法则把握得好，就能盖成雄伟的大厦，而不懂法则的人，恐怕只能盖出破烂的茅草屋。

一个大妈，在美国生活个几年，天天去菜市场，没去学校学习过，后来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有可能。但是，你觉得她如果不学语法能读懂《经济学人》吗？能看懂英语文学著作吗？能写出像样的文章来吗？恐怕很有难度吧？

大妈在英语环境的熏陶之下，日积月累，确实能逐渐掌握到一定数量的英语词汇和句子，但是，这些东西基本都是感性认识，是一种模糊的认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其语言能力是非常有限的。要想进一步提高，非得上升到理性认识不可。

这里可以讲一点唯物主义的认识论，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的关系。理性认识依赖于感性认识，感性认识有待于发展为理性认识。应用在学英语这件事情上，感性认识就是我们平常接触到的英语材料，比如英语课本，英语试卷，英语广播，英剧美剧等等，理性认识就是关于英语的理论知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语法。

我们有必要认识一下语法的本质。

有人说，语法是语言学家造出来的。语法本来是不存在的。

这可能是语言学家被黑得最惨的一次，可能比包拯还惨。对于上面的观点，语言学家是这么说的：

语法不是人为规定的东西，而是语言系统中的客观存在。就像牛顿三大定律不是牛顿创造的，而是自然界客观存在的一样。牛顿发现了物理学的规律，用数学的方式表达出来。同样，语言学家发现了语言的规律，用语法的形式表达出来。

假如没有语法专家的帮助，你可能需要学习100个句子才能明白“主语+谓语+宾语”，婴儿学习语言就是这么做的。但是各位，当你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婴儿吗？你有婴儿那样超强的语言学习能力吗？没有。人类成年之后，语言学习能力就是逐年下降的。

这个时候，语言学家帮你总结好语言规律，你学会一条规律就可以举一反三，这时多好的事情啊，学语法其实是学语言的一条捷径啊。原本可能要学100句话才能掌握的规律，现在，把规律直接告诉你，你只需要两三个例句就能掌握了，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你对本章的标题还有印象，你会发现作者把词汇和语言结合在一起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语法大致可以分为两部分，一个是词法，一个是句法。所谓词法，自然和词汇密切相关。有些语言，比如说英语，一个词可能有多种语法形式上的变化，每种变化形式都表达一定的语法上的意义。比如，可数名词就有“数”（单数，复数 ）的语法范畴，动词有时（过去时，现在时，将来时）的语法范畴，这些词的形态变化都是有一定规则的，这些规则就是词法。如果不了解这些规则，学好英语那恐怕就是只存在于梦里了。

第二，学习任何一门语言，语法结构和基本词汇都是基础，是相当稳固的存在。掌握此二者，也就基本掌握了一门语言。

这里引入了一个新的概念——基本词汇。解释一下，所谓“基本词汇”，就是词汇中基本的部分，包含词汇中最必须的，全民常用的，最稳固的一部分词。

这部分词汇是基础，可以说，这部分词汇掌握不了，你是不可能掌握这门语言的。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要上哪去找这些基本词汇呢？

这个问题，英国的学者们给出了很好的答案。那就是牛津词典附录中的3000词。这些词在词典的正文中用key（钥匙）标注出来了，我建议大家找来这3000词，一个一个地过一遍。6000词是小学生水平，如果这3000个词掌握不了，那就真是文盲了。

曾经，有一种观点认为，背单词是无用的，学英语要从句子入手，因为我们和人交流，说的都是句子。

可是，你要学好一个句子，不还是要从词汇和语法入手吗？

句子是千变万化的，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句子来。但词汇（尤其是基本词汇）和语法却是相对固定的，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王道啊。

语言学家威尔金斯（D.A Wilkins）说过：

总结一下，学习英语，不管采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重视它的语法结构和词汇。缺失了这两个基础，真的什么方法都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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